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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結弦,不可以下犯上。”

黑死牟有點頭疼。

許久不見,你的脾氣又暴漲了許多。

“你又在維護他!”

你怒目而視。

咆哮地更大聲。

身體都因為極度的憤怒,不停發抖,“他做錯事,讓我不痛快,我憑什麽不能說?!就憑他是鬼的始祖,是我們的轉化者嗎?”

“呸——”

“說的好像是我求著他把我變成鬼似的!”

“明明是他自己心理變態,見不得我好!是他強行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沒有貼貼就活不下去的鬼樣子!是他害得我沒有大學上!也是他讓我再也抓不住未來!”

“即便都這樣了,我也一直一直忍著!可他還不願意放過我!屢次三番跟我作對!但凡我想殺的,他就都留下膈應下我;但凡我想要的,他就統統奪走,一個不剩!”

“你還怪我以下犯下……我憑什麽要尊重他個狗日的?!”

“他受不了,就讓他過來捏死我!屢次讓你出頭什麽意思?證明他就是個不中用的廢物,只能靠你才能維持鬼王的體面的嗎?”

“既然如此,他還做什麽鬼王,幹脆做你的狗好了!”

黑死牟是個體面鬼。

聽著你一聲尖銳過一聲的咆哮。

尤其是其中愈發口不擇言的話語,頓感棘手。

然而,不等他說些阻攔的話,你就已經哆嗦著聲音,恨聲道:

“也就是緣一死了,不然,我絕對會再把他找過來,把那該死的無慘片成1800片!擱在太陽下曬成灰,撒進糞坑,讓他永世不得超生,只能與蛆蟲為伍!”

其中的怨毒之意,溢於言表。

黑死牟非常頭疼。

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糾正你。

其餘眾鬼,不管是認識你還是不認識你的,不是乖巧地縮著脖子,躲在陰暗地角落裝鵪鶉,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,裝作什麽都沒聽到,不做你們play的一環。

“叛、叛徒……”

當然了。

也有不知死活的。

你正瘋狂發洩心中怨恨和不滿,下方忽然傳來恐懼畏縮的低語。

低頭一瞧,原來是半天狗已經恢覆如初。

他正抱著腦袋,顫顫巍巍爬行,一邊罵你,一邊極力想遠離你這個二五仔,免得被鬼舞辻無慘遷怒。

情緒被打斷。

你面容瞬間扭曲。

左手接住無法動彈的右手拋來的刀。

動作不太流暢,卻依然一刀砍掉了半天狗的腦袋。

血花飛濺。

你一腳踢飛他的頭。

在他玩一分為二把戲之前,手裏的刀子重重貫穿他心口,把他釘在地上!

“叛徒叛徒,我叛你媽的徒!”

“記住了,老子是你爹!爹永遠都是對的!”

“不知所謂的狗雜種,再跟老子嘰嘰歪歪,看你爹我不重新把你掛在太陽下,曬死!”

“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你骨頭硬,還是我耐心充足!”

半天狗悲泣連連。

你完全無動於衷。

反而更兇殘地對著他拳打腳踢。

一顆心就像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那樣冷。

鬼舞辻無慘來到的時候,就看見你在暴打半天狗,一旁的黑死牟想要攔,卻給人一種插不上手的有心無力之感。

他皺了皺眉。

很快又舒展開來。

想來也是。

你本就是暴脾氣。

對著他都敢吱哇亂叫,區區一個早有宿怨的半天狗,打就打了。

左右不過是個隨手制造的玩意兒,就算被你搞死了,也沒什麽好可惜的。

他很快想開。

目光從你身上,落到盤坐地上,正委屈捂著臉的童磨身上,一眼便知,他也挨了打。

還真是非常符合他最初的期待。

念及此。

他心情稍微愉悅了點。

真是不枉他特意將自己並不怎麽喜歡的人類變成鬼。

一邊欣賞著你制造的鬧哄哄場面,一邊說出自己召喚鬼月前來的真意。

“你們是我傾註希望,制造而成十二只實力強悍的鬼,只不過,你們的位置並不是一成不變。”

“找到藍色彼岸花,或者找到鬼殺隊的所在,將產屋敷一族圈養的煩人蒼蠅徹底剪除,都將得到我更多的血液,擁有更強的實力,成為更高的弦月。”

“如果你們對現在的排名有所不滿,也可以發動換位血戰,我將允許勝利者吞噬失敗者,占據失敗者的鬼月排名。”

“……記住了,成為十二鬼月,並不是努力的終點,我也不會又因此縱容你們。”

“要時刻牢記,努力為我做事,才是你們存在的意義,唯有如此,你們才擁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格。”

鬼舞辻無慘是鬼王。

不管他的命令多屑多難聽,都沒有鬼反抗他。

饒是鬼月中的第一人,也恭恭敬敬地俯首稱臣。

你最見不得鬼舞辻無慘得意。

可眼下,卻無法用掌心狠狠親吻他的臉頰,可沮喪死了!

使勁盤著手中十八子。

努力壓抑著心頭那股無名躁火。

不曾想,一只你從未見過的鬼,卻在對著鬼舞辻無慘虔誠行過禮後,手指直勾勾指向你,點名道姓要跟你進行換位血戰。

“你瞎啊!”

鬼舞辻無慘還沒出聲。

你手裏的十八子就狠狠砸到對方臉上,“我眼睛裏有數字嗎,你就跟我換位血戰?”

“眼珠子不中用,就趕緊摳出來!擱那裏當擺設呢!”

鬼舞辻無慘笑了。

他看熱鬧不嫌事兒大。

“想戰便戰。”

他沒有拒絕。

梅紅色的眼睛在你們之間逡巡一圈,難得體貼地提醒,“不過,你要註意她手裏的那把刀——那是鬼殺隊的日輪刀。如果砍中你的脖子,憑借你現在的實力,區區下弦之五,是絕不可能跟上弦們一樣活下來的。”

“是!”

下弦之五更深地俯下身。

頭顱無比恭敬地抵在地上,“非常感謝無慘大人給小人機會。請您放心,從一開始,小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。”

你被趕鴨子上架。

倒不怕自己陰溝翻船,就是很奇怪自己怎麽招惹仇恨了。

接受換位血戰的時候,也問出來了。

“你以下犯上、不知悔改,心懷二意,並多次言語冒犯無慘大人,身為下弦之五,除掉你這種毒瘤,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!”

你驚訝不已。

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義正言辭的嘴臉,

倏然笑出聲,揚起下巴,用鼻孔示意他看向一旁的鬼舞辻無慘:“這種話騙騙自己就得了,別說出來啊。我信了倒是沒什麽關系,又不會少塊肉,打個哈哈就過了。但凡無慘信了,你猜他探取了你的心思後,會不會直接一把捏死你?”

上弦之五是個半大少年。

看起來也不像經過什麽事。

被你一炸,臉色肉眼可見地惶恐起來,身體也不自覺打起擺子。

明顯是害怕極了。

你大度一笑。

堪稱耐心地寬慰他:“安心,他現在還不至於惱羞成怒,直接出手捏死你……快來說說你這麽怨恨我的真實原因吧。”

“你殺了我父親!”

“曾經的下弦之一,是我父親!可你卻為了鬼殺隊的人,殺害了他!”

說起過去的事。

下弦之五根本無法平息心頭恨意。

恨恨瞪著你,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,“從很小的時候開始,那個貪圖富貴、不安於室的女人就拋棄的我,留下我跟父親相依為命。”

“所幸,父親他沒有拋棄我。不管是去劫掠路人,還是偷竊村民,都帶著我一起。就算被抓,父親都會哭著祈求他們放我一馬……”

“父親對我非常好非常好!每一次搶來的財物,都會特意從自己的酒錢裏分一點給我,讓我去買糖吃。他不僅會帶我去賭博、飲酒,還教我如何駕馭女人……我們明明約定好了的,等我長大,他就帶我去享受城裏最嬌滴滴的女人!”

“是你!”

“是你毀了這一切!”

“是你殺害了我的父親,是你讓我們……”

他怨恨的話還沒說完。

你就非常不講武德地出手了。

利刃出鞘。

腦袋飛飛。

下弦之五憎惡怨毒的神情還掛在臉上,身體就已經一點點化作飛灰。

“那就下地獄跟你父親團聚唄。”

你收刀回鞘。

撿起掉落一旁的十八子。

一邊盤著,一邊拍拍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臟,心有餘悸。

剛剛真的嚇死你了。

還以為自己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惡事,原來是替天行道了啊。

一個男人。

而且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。

不思好好生活,反而帶著孩子偷盜、截殺、賭博,甚至約定蹂、躪糟蹋女人,視弱者為玩物……不管是怎麽看,這種男人都不會是一個好男人、好父親。

而一個認為父親沒錯,毫無善惡是非觀,甚至,仇恨自己死生不定母親的孩子,也絕對不會是棵什麽好筍。

當然了。

他大概率也是有被挽救可能。

可你又不是他媽,憑什麽要費心勞力去糾正一個從根子裏就開始爛的爛貨?

爛貨就應該爛在地裏。

化作春泥,滋養下一場春日繁花。

你理直氣壯。

且毫無愧疚之心。

“果然……”

“擁有太多人類特質的鬼,永遠都成不了什麽氣候。”

鬼舞辻無慘就更不可能憐憫了。

一臉索然無味。

甚至,還帶著淡淡的不耐煩。

完全不在意自己剛剛填滿的十二鬼月又出現空缺。

冷漠做出判斷後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清脆的撥弦聲再次響起。

你摳出童磨眼珠的瞬間,及時跳到黑死牟懷裏,雙手死死摟住他脖子,才在被踢出無限城的時候,不至於落單。

“好了。”

黑死牟拍拍你後背。

示意你已經可以下來了。

你順勢跳下去。

滿手的血在他衣服上擦幹凈。

無視斜著掃來的六眼鬼目,笑嘻嘻拉住他的手。

跟隨著他的腳步,四處打量著你們如今的落腳地。

長夜幽暗。

弦月高懸。

這是一處位於深山之中的村子。

四周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群山茂林。

村子裏建築完善,道路整齊,房屋也建造得透著一股富裕之氣。

只不過。

村子裏並沒有人類長久生活的痕跡。

就好像在剛剛建立好,就被拋棄似的。

而在黑死牟帶著你走入其中最廣闊的一間宅邸後,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了。

你忍不住開口:“這裏好奇怪啊……明明沒有打鬥的痕跡,也沒有遭受天災人禍的模樣,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啊?平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錢了,剛建好的村子說廢棄就廢棄了?”

“不是平民。”

聞言。

你更困惑了。

黑死牟看了你一眼。

迎著你不解的目光,平靜解釋:“這裏是鬼殺隊特意修建的假的鍛刀村,為的就是防備敵人找到真正的鍛刀村。”

你明白了。

但——

“所以,這麽多年,你都不去看我一眼,就是為了尋找鬼殺隊的蹤跡?”

你:大學生的乳腺也是乳腺。啥玩意兒啊,殺殺殺,都踏馬殺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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